69免费在线视频(故事:为救长兄,嫡母将我关进大理寺卿长子卧房,勾搭不上别回来)
“你要是勾搭不上薛钰,我就把你嫁给那六十九岁的周太史!”
这是我出门前,林月如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揉了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那周太史是什么人啊,明明六十五岁高龄了,还妄想一夜御几女。
嫁给他那真真是生不如死。
望着眼前清幽秀丽又错落有致的避暑山庄,我捏紧了拳头。
薛钰,我势在必得。
1
脑子不太好,但胜在一张脸够用。
这是我前十六年来我听得最多的对我的评价。
我的嫡母林月如对此很满意,特意去青州请了有名的花娘来教我一些勾栏之术,打算待我及笄后将我送入权贵之家,为家族谋一些权势。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前几日,李毅当街打死了一位平民,恰巧被大理寺卿薛定安撞见,直接投入了大狱。
家里直接乱成了一锅粥,背地里使了不知多少银子,但薛定安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银子大把砸出去结果连薛安定面儿都没见着。
最后,还是林月如派人打听到薛安定的长子薛钰在景峰避暑山庄避暑。
于是,当天我就被打包扔到了这里,到的时间也很巧妙。
夜已至,人未歇的时候。
连口热饭都没吃,我就被嬷嬷撵到了薛钰院落的门口。
“我都打听好了,入门左边第一间房便是薛钰住的,可别敲错了。你至少在里面给我待上半个时辰,我就在外面盯着你,早出来了小心你的皮!”
拧了我一把,我被推入院落。
2
这是一个独立的合院,整个院子里就一间房亮着灯,正是嬷嬷说的左边第一间房。
只是门前站了两位侍卫,甲胄在月光的折射下泛出微微冷意。
我咽了咽口水,挪上前去。
“两位大……”
话还没说完,就听锃的一声,两柄剑脱鞘而出。
我吓得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只是出去是不可能的,我干脆跑到了了对面,靠着门,和两位面色不善的大哥对视着。
还是想想待会怎么回嬷嬷吧。
就说和薛钰下了两盘棋?不行不行,我这智商,半个时辰能下五盘了。那就五……
“吱呀。”
思绪未完,靠着的门却突然开了,我直接翻身跌了进去。
“姑娘,这是做什么?”
温润中带着一丝清冷的声音传来,我睁开眼就见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递来。
我搭了上去,借助他的力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住着人。”
站起身,借着月色才看清他的脸,和他的声音一样温润,眉如墨画,又似远山,带着一丝飘渺之意。
让我想起了前不久看的话本上形容主角的一句话。
笑若朗月入怀,立如芝兰玉树。
眼前之人担得起。
他微微摇头。
“无事,只是这般晚了,姑娘为何不回自己的房间,来这有何要事?说出来薛某或许可帮一二。”
他姓薛!可是嬷嬷明明说是薛钰住的是左边第一间房啊。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没错啊,那是左边。
对了!听说这次和薛钰一起出来的还有他的庶弟薛宁。
我悟了。
“你是薛宁?”
3
面前之人微微笑了笑。
我看他穿得素雅,屋内陈设也很简单,心中已经确信无疑。
只有庶出的,才会过得这么心酸。
别问我怎么知道,问就是这样活了十六年。
拍了拍他肩膀。
“薛宁兄,咱们是同病相怜之人,我现在倒真有事拜托你。”
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事成之后,至少给你一百两银子。”
薛宁抬眸:“姑娘请说。”
我想合上门,又觉得这样有点掩耳盗铃之嫌。
扯了扯他袖子,示意他低头。
“我要接近你哥薛钰,你帮我创造点机会就行。”
薛宁眼中兴味渐起:“能问一下姑娘为何要接近薛钰吗?”
我自然不可能说是因为要救我那被投进大狱的长兄,便娇羞道:“女人追男人,需得要理由吗?如果要,那便是我倾慕于他。自上次一别,我整个梦里都是他的身影,叫我难寐。”
薛宁笑意更浓:“如此一桩美事薛某定当助姑娘成全。”
我放心了。
“薛宁兄,你这儿可有什么吃的吗,只要能裹腹就行。”
薛宁递给我一盘绿豆糕。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一口饭没吃,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不能指望回去嬷嬷会给我准备吃的,她一直嫌我腰肢还不够纤细呢。
顾及到有人在场,我吃得还是比较文雅的,一盘绿豆糕吃完,距离半个时辰还剩一柱香的时间。
我开始和薛宁讨论起了庶出子女在家族生活的不易。
“我不过卯初就得起床帮厨房做饭,自己做的饭自己也吃不上一口,嫡母只会给我一个大白馒头,说我贪嘴是要坏了大事的。只要被发现偷吃,我就得被禁食两日,唉。”
抬起头看薛宁。
“不过你虽身为庶子,伙食好像不错,才能长得这么高壮。不过也是,薛大人是有名的铁面无私,想来在府上是不会克扣你的用度的。”
薛宁递给我一盏茶。
“嫡庶自然有别,只看当家的如何把握这个度罢了。姑娘家实在有些过了。”
“是吧是吧!”
得到了认可,我像是找到了树洞一般,大吐我这十六年来的苦水。
4
苦水倒完,我一脸神清气爽地出了院子。
嬷嬷一看我这神色,激动地捏住我胳膊。
“成了?”
肯定不能说我连薛钰面儿都没见上,于是我点点头。
“他让我陪他下了五盘棋。”
嬷嬷沉思了一会儿,又打量了我一下。
“看来他喜欢雅致的人儿,也幸好你今儿没穿你那狐媚的衣裳。今晚早点睡,明儿起来练习棋技。”
我可不想走错一步棋挨一板子,连忙摇头。
“明儿薛钰邀我一起吃早饭呢,他还说我下棋的手法很是有趣。”
……
院内。
两个侍卫恭敬行礼。
“薛大公子。”
薛钰点点头,推开了那扇我不曾摸到的门。
屋内案几前坐着一位身穿黑色窄袖锦袍的男子,面如冠玉,轮廓硬朗,正写些什么。
将笔放在笔搁上,他看向来人。
“薛钰,我可都听到了,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公子说笑了。今早你不还在猜李家会作何反应吗?现在不就来了,这做法,倒真出乎你我二人意料之外。”
5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把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番,就盼着薛宁争气,把薛钰介绍给我了。
嬷嬷为了看我是否撒谎,还特意在院门口伸着头朝里看。
我故作镇定地敲响了薛宁的门。
薛宁开了门,见到我,很是诧异。
我对他疯狂眨着眼睛,眼珠子疯狂朝院门口转。
他懂了我的意思,侧身让我入内。
没想到里面还有一身着黑衫的男子,正煮着早茶。
想来应该就是薛钰了。
我心下激动,终于见着任务对象了。
赶紧理了理刚刚散下的发丝,扯了扯裙摆。
薛宁眉眼弯了弯,让我坐下。
我有点犹豫,薛宁毕竟是庶子,薛钰都没发话呢,直接坐下会不会不好。
但看着薛宁那温柔的眼神,我也不好拒绝,于是坐了下来。
和他坐在一方,也就是薛钰的对面。
我不敢打量得太过放肆,只敢偶尔抬头瞟几眼。
肤色白皙、五官硬朗、眉眼深邃。
是个俊男没错了。
不过还是薛宁符合我胃口一点,大概是因为我俩相似的身份?
“看够了没?我和他谁更和你心意?”
我脑袋没转过来,下意识答:“当然是薛……”
话到一半我意识到了,连忙转口:“当然是不同的俊朗!你和薛宁两个是完全不同的,都深得我心!”
说完我就想狠狠给自己两巴掌。
薛钰哈哈一笑:“你倒是贪心。”
看我红着脸不语,又又问:“你家中为何会让你一女子来这山庄?他们不担心吗?”
为何过来?还不是被扔过来的!担心?他们是担心我拿不下你吧!
但这些话万万不能说。
于是我拾起绣帕,轻轻遮住口鼻,朝他轻而缓地眨了一下眼,欲语还休:“我来这儿的目的,公子你不明白吗?”
教我的莲娘说我这副姿态最是勾人,因此我很有信心。
却没想到薛钰那厮一口热茶直接喷了出来,浇了我满脸。
“李小姐,你眼角有眼屎。”
6
我的心已经和门外那两位大哥的剑一样冷了。
坐在台阶上,我抬头望天,无语凝噎。
薛宁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日头这样毒,看久了对眼睛不好。”
我哀怨地看向他。
“薛宁,你说薛钰那厮是不是没和女人相处过?也不知道给人留点面子。还是你好,怕我尴尬,看到了也装没看见。”
薛宁柔声道:“你别多想,他那人向来心直口快,没有坏心思的。下午我们打算去后山走走,你要一起吗?”
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终于能摆脱嬷嬷的监视了!
“我愿意!我先回去和我嬷嬷说一声,下午来找你!”
和嬷嬷说了后,她对我的进度表示非常满意,塞给我一包药粉。
“你到时候记得把薛宁给支开,这药粉无色无味,你放点在帕子里,朝他鼻下一甩,只要吸进去一点,是个男人就把持不住。”
“你行事的时候,记得在他身上留下点痕迹,不管是抓痕还是咬痕还是什么,只要有了痕迹他就赖不掉的,咱俩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
忐忑地跟在二人中间,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我就额头直冒汗。
“李姑娘,你很热吗?鬓角湿透了。”薛宁关心道。
“啊?有点,没事没事,我擦擦就好。”
拿起帕子,往额角压了压。直到看到拇指上点点细微粉末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做了什么,顿时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
这应该就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吧。
见我不走,二人疑惑地回头。
“呃,那个,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件要紧事没做,今儿就不去了,扰了二位公子雅兴实在抱歉,来日定当赔罪。”
说完不等他俩回答,我一溜烟儿地往回跑了。
只是我这方向感差的毛病不是一日两日了,每每走到岔路口,总得徘徊许久。
渐渐地,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我甚至感到一股热流在涌动。
男人都把持不住,别说我这个美女了。
我狂奔了起来,不知跑了多久,见到了一汪山泉。
看了一圈,周围没有人。
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跳了进去。
燥热只止住了一瞬,随即而来的是更浓烈的情潮。
我将头埋进了水里。
水面荡出丝丝红痕。
因为,我流鼻血了,还止不住。
就当我以为我要陨命于此的时候,我被一把捞了起来。
7
“你在做什么!”
带着薄怒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我迷朦地睁开眼,就见薛宁那张沾了水的唇,饱满而又光泽,正说着什么。
没有丝毫犹豫,我搭上他的颈,挺身咬了上去。
我感觉他手臂一僵。
“扑通”一声,我又掉入了水里。
……
再次睁眼,嬷嬷一脸喜色,对我的态度都好上了许多。
“薛大公子送你回来的,嘴角还有点破皮,是成了是不?”
没敢说那是薛宁,我含糊应了。
“你明天去试探试探他是什么态度,愿意负责那就皆大欢喜,不愿意咱们就得开始闹了。”
嬷嬷走了,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压根睡不着。
薛钰没算计上,反而把薛宁害了,他人这样好,我心里愧疚得紧。
翻来覆去半天,我干脆爬起来穿上衣裳,往薛宁的院落走去。
已经是子时了,整个院落寂静无声,黑漆漆的。
两位大哥依旧坚守在岗位,见我进来一个眼神也没给我。
我忐忑地叩响了薛宁的门,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
他莫不是在恼我昨天亲他?
顾及两位大哥在场,我不敢说得太明白。
“薛宁,昨日我实在不是有意的,当时真的是情难自制。”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我有点失望,继续道:“薛宁,明天我嬷嬷要来找你,无理的条件你不必答应,到时候还请多担待,我后面请你去天香楼吃饭。这一顿饭要吃我一个月的银子呢。”
依旧没有回应,我垂着头走了。
屋内。
薛钰只着中衣,靠着门坐着,看月光从窗杦中倾泻而下,铺了满室。
他突然就扶额笑了,眉眼深处的淡淡清冷也融化开来。
“原来真是个傻的。”
8
第二天,我没能要到薛宁的态度,嬷嬷也没寻到薛宁的麻烦。
因为,薛宁和薛钰两个走了。
等我和嬷嬷二人一大早来到他们院子里的时候,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我有点庆幸又夹杂着一点儿失望。
嬷嬷一拍大腿:“坏了!这是不认,我们得赶紧回去,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嬷嬷拉着我风风火火地坐着马车回去了。
至傍晚才到家门口。
然而让我吃惊的是,门口停了一辆薛府的马车。
我的心跳剧烈了起来。
直到暮色低垂,正厅才谈完,出来的人我看了一眼,和薛宁有三分像,却没有一丝他的气度。
我和嬷嬷才被宣了进去,嬷嬷满脸喜意,以为是去受嘉奖的。
谁料刚一进去,一个茶盏直接朝她砸了过去,她不敢避,生生挨了下来。
我双腿一软,也直接跪下。
“两个蠢货,害我舍出两座茶山才把毅儿换出,这几天你们都去做什么了?薛家是一点儿都不松口啊!”
林月如是真的气狠了,李家是商贾之家,常做的是丝绸和茶叶生意。
那那是两座茶山,分明是两座小金山。
也幸好那人要的是不值钱的黑茶茶山,如果是青茶,李平海说不定都不管毅儿了。
嬷嬷哆哆嗦嗦地把这两天我们的事说了出来。
林月如听得烦躁。
“说来说去,就是没抓住人家的心呗。现在薛钰认不认不重要了,李清,周太史愿意花一万两迎你进门做他第十八房美妾,我已经替你应下了,下个月就出嫁,最近在家多学点规矩。”
我如坠冰窖,手脚发冷,却还是屈辱地应了:“是。”
李毅当天晚上就被放了回来。
9
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只是十六年来,我不被允许参加任何宴会,姨娘死后,我更是连门都不被允许出了,根本没人可求救。
我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薛宁。
深夜幽静,我蹲坐在石狮子下望着紧闭的薛府大门,拢了拢衣裳。
我白天决计是出不来的,只有半夜跑出来了,希望明天早上薛宁能早点出来。
就这样当了半晚的望夫石,薛府的大门终于在辰时开了。
走出来这个人,不是昨天来李府和林月如谈判的那人吗?
不管了,我冲上去拦住了他。
“这位仁兄,可否帮我唤一下贵府薛宁?”
仁兄的面色有点怪异:“你找他何事?”
怕他不帮忙,我在心里给薛宁倒了个歉,凄然道:“他对我始乱终弃,我要找他要个说法!”
这位仁兄很是激动:“你胡说!我从来没见过你!”
你激动个啥,又不是说你……等等,电光火石之间,我明白了什么。
“你是薛宁?贵府有几个薛宁?”
“自然只有我一个!”
我浑浑噩噩地走了。
薛宁压根没有去景峰山庄,那去了又姓薛的,自然只有薛钰了。
和薛钰同行的另一人,想来是他的朋友罢了。
我原本还打算让薛宁假意娶我,过上半年便和离,可现在薛宁变成了薛钰,他的婚事又岂能那么随便。
难道我真要嫁给那糟老头子?
不!我绝不!
不知不觉间,我竟走到了花街。
因是晨间,这条道上的人很是稀少,远不如听闻的夜间时段那般繁华。
我心里升起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在花楼一夜掷万金的从来不是少数,而我的颜色绝不输给花楼里的任何一位姑娘,这是莲娘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我只要找到这个肯为我一掷万金,又有点权势的人,林月如没理由把我嫁给那周太史的,他又没什么实权。
只是,留连花楼之人会是什么佳偶吗?
10
等了不过半个时辰,我轻易地等到了第一位目标。
只见一穿金戴银,脖子上带着条拇指粗的金项链,腰间配饰满满,浑身暴发户气息的臃肿男子睡眼惺忪地从花满楼里走了出来。
我捏紧了手帕,走上前,擦身而过的瞬间我被抓住了手臂。
“这位小娘子,我们是否在哪儿见过?为何如此面熟?”
我柔柔一笑:“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了镶金的门牙:“呀,我记起来了,我在我的梦中见过你,想来这就是命定的缘分啊,小娘子,可曾婚配?”
口臭扑面而来,我一阵反胃,没了再撩拨他的心思:“家人在等我回去做早食,公子,我先走了。”
说完,挣脱他的手便打算离开。
却没想到被他一把抱住!
“小娘子,嫁人了也不打紧,离了便是,你跟了我朱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我夜夜宠爱你,如何?”
“你放开!”我又惊又怒,没想到这人这般泼皮无赖。
“我不放就不放,小娘子来香一个……”
话音未落,身上就一松,就见他被猛踹到了墙角。
我泪眼婆娑地抬头一看。
就见之前被我错认为薛钰的男子拍了拍手,一脸嫌弃地看向我。
“你勾搭人的眼神真是越来越差了。”
而真正的薛钰站在他的身后,目光冷冷。
胖子爬起身来,正想破口大骂,但见到二人的时候,立刻卑躬屈膝了起来。
“韩将军,薛大公子。”
原来这人是韩湛,大月朝最年轻的少年将军。
“还不快滚,以后再敢违背女子意愿强迫她,被我知道了看我怎么整治你!”
“是是是。”
胖子走了,韩湛看了看薛钰又看了看我,笑了。
“你现在知道他才是薛钰了,有没有很惊喜?毕竟,你可是差点就勾搭成功了啊!”
“很好玩吗?”
“啊?”韩湛愣了一下。
“我问你们,看我那样拙劣的表演,很好玩很好笑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用吼的,吼完我就哭着跑开了。
11
站在李府的后门,我的眼泪依旧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
韩湛那嘲弄的表情让我羞愤难当,如果可以,我何曾不想当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
我好想离开,可是没有那纸户籍,我连城门都过不了。
收敛收敛情绪,我打算进门了。
回去不过就是一番辱骂加一顿下不来床的鞭打而已。
正要踏入后门,突然我被往后一拽,落入一个带着淡淡沉香的男子的怀抱,我正要挣扎,他的一句话却让我愣住了。
“下次再敢这样勾搭旁人,我定让你后悔不已。”
他的下巴蹭着我的发顶,尽显亲昵。
是薛钰。
我有几分不理解。
“你这话是以怎样的身份说的?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缓,却还是忍不住带着希冀。
“你是说什么便是什么。”
薛钰的这句话像是一把火一样,让我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
“原来薛大公子与那出入烟花巷柳之人是一样的。我不愿做你的外室!请恕我不奉陪!”
“噗嗤”一声,薛钰竟然笑出声来了。
“你还真是傻得表里如一。听着,这话我只会和你说一遍。我既不打算让你做我外室也不打算让你做我的妾。”
他表情严肃下来,“你这次回去后,一定要学会反抗,要闹,闹得越大越好,一定要在李家族谱除名。如果你相信我,就按我说的做,我不会害你的。”
他又放了块玉佩到我手中。
“这东西能保你在任何境地下,性命无虞。”
……
我不知道薛钰让我这样做的用意,但我确实因为他的话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心思。
因为我的母亲是林月如的贴身婢女,她爬床后有了我,惹得林月如十分不满。但因李平海宠爱我娘,她也无计可施。
直到我娘因生我难产死后,李平海极度厌弃我,林月如的所作所为就没人管了。
动辄打骂、两天吃一顿、冬天池子里洗衣服、天不亮就得打扫庭院、做饭、倒恭桶……
好在我长大了点,看得出有几分姿色,林月如这才看到了我的价值,我的日子才稍微好过一点。
……
“一夜未归,说吧,勾搭哪个男人去了?你和你娘一样,一天不犯骚就全身痒是吗?李嬷嬷,给我狠狠抽!”
林月如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往桌上一放,厉声道。
李嬷嬷领命,拿着鞭子朝我走来。
我挺直了下意识想弯下的腰,眼里闪着灼灼的光,就让我光明正大地在这李家做一次人吧。
“林月如,我劝你三思。”我将簪子抵上了脸庞。
林月如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你拿你的脸来威胁我?”
“我要是划花了它,你觉得周太史还会要我?”
林月如嗤笑一声:“不过万两银子,李家富可敌国,你以为我稀罕?把你嫁给周太史不过是纯粹恶心你罢了,你这张脸和你娘越来越像,一看到它,我就想到了那趁我睡着趴我床的贱婢,我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12
“你不在乎银子,那你在乎这个吗?”
拿出玉佩的一瞬间,李嬷嬷扬起鞭子的手顿住,林月如也猛地站起。
京城无人不知,韩湛的贴身玉佩是一只展翅的雄鹰。
“你什么时候勾搭上韩湛的!你这个贱人!”
“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知道,将军府的人从不纳妾,不过十日后,我就是韩湛的妻了,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以往你对我所做的,我必将百倍奉还!”
“好大的口气!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李家女!李嬷嬷给我打!”
“是!”
……
被扔进柴房后,我疼得翻身都难,心中却奇异地满足,这是我第一次反抗林月如,虽然像蚊子咬一般,但记忆里那坐不可推翻的大山好像有了松动的迹象。
直到两日后中午,柴房门口才传来脚步声。
“小姐,你还好吗?”
这声音是李管家,他怎么会来?
虚弱地应了一声,李管家自顾自地说着:“小姐,药我放饭下埋着了,唉,你说你当初要是跟我走,哪有这么多事呢?”
李管家说得我一头雾水。
但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了。
李平海坐在厅堂上,满脸震怒,猛拍桌子:“说!你和李远什么关系!”
林月如在一旁添油加醋:“老爷,他自然不肯认的。那腊梅在我府上时就不是个安生的,我也没想到她还和李管家有这么些苟且事呢!现在只要让他们滴血认亲,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李远就是李管家,腊梅就是我娘。
13
在李平海的震怒下,下人们的速度出奇的快。
不过片刻功夫,李管家就被压了上来,滴血认亲的工具也都摆了上来。
食指一痛,一滴血掉落在碗里……
“老爷!融合了!”
“畜牲!来人,给我把那水性杨花的女人挖出来,我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挫骨扬灰!!”
我抬起头,不敢置信。
“你敢!”李管家怒喊。
李平海气笑了。
“你不过一小小管家,我有何不敢,我不仅要让那女人挫骨扬灰,我还要让你和你的孽种也随她去!来人,取我的剑来。”
“李平海,你莫不是忘了,我替你管了十余家铺子,朝廷规定每家商户要赋百分之二十盈利为税,你谎报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放我和小姐走,不然明天账本就会出现在户部。”
李平海后槽牙都咬紧了:“你威胁我?”
李管家不卑不亢:“正是。”
眼见气氛僵持不下,林月如连忙在李平海耳旁说了什么,李平海脸色缓和下来。
我猜都猜的到他们想干什么,无非是拿到账本后再把我和李管家灭口呗。
“行!你们走吧,李清,你已经被我从族谱上除名了,走的时候不许带走我李府的一分一毫!”
我翻个白眼,说得我有东西可带一样。
被赶出了李府,我看着头发自己花白却精神奕奕的管家。
“您真是我父亲?”
管家惶恐地行了个礼:“不敢当不敢当,那滴血认亲不过唬人玩意儿罢了,我倒要感谢小姐救了老夫一家子的命。”
他这一席话说得我更加疑惑了。
薛钰从转角处走了出来:“管家不必多说,她这智商现在也听不懂,走吧,跟我回家。”
搭上薛钰的手,我整颗心都明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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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知道李管家为何要那样说了。
因为,李家出事了。
通敌叛国的大罪,连着所有下人都被诛了九族。
而我和李管家因被驱赶出李家,逃过了大劫。
“你可知道,为了把你摘出来,我费了多大劲了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薛钰那修长的手正替我剥着橘子皮。
“所以,你们当时设计李毅入狱就是为了拿到那两坐茶山好找到李家与胡人通敌的证据?”
“对,不过要茶山是假,要的是他们贩茶的商道和人脉。他们经常假借售卖布匹茶叶等东西,行贩卖武器之实。只有打入内部,才能一探究竟。”
“韩湛总和我说他觉得不对劲,西域那边,炼器之人与钢材都少得可怜,近年来武器确越发精湛,他顺藤摸瓜就摸到了李家。我便与他合谋做了这个局,没想到遇到了你,倒叫我废了好一番心神。”
“那你可曾后悔?”
薛钰塞了一瓣橘子到我嘴里。
“不悔,之前不悔,之后亦不悔。”
他的唇覆了上来。
“真甜。”
(原标题:《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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